第一百零六封信

居无所处:

亲爱的朋友,


  祝好!手机里放着《南山南》,很想写是谁的歌,但不好意思的是,他名字的第二个字我不认识。


  昨日中午和同学下厨,我切着西红柿,打着鸡蛋,同学在一旁放歌。我们聊到好妹妹乐队,聊到我很喜欢的《你飞到城市的另一边》,聊到中国民谣,聊到这首歌。令我惊讶的是歌词的第一句话,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/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。这句话不知怎的总是会出现在我的眼前,好像是讲到冬日纽约的暴雪和洛杉矶的阳光。我便突然想到江南的随笔《加州阳光》里,他的朋友说,加州的阳光是种幻觉,它让你无法哭出来。


  在新生群里问大家感恩节有什么计划的时候,有人回答去洛杉矶,去迈阿密享受阳光。就好像大家都选择在冬天的时候从纽约逃离,要从大雪纷飞的季节逃往遍地阳光的季节。江南写道,在本应该和家人相聚的圣诞节,我们为了各自想要逃避的事来到Los Angeles,在我们走前的那一天,那些我们想要忘却的事追上了我们。


  不知从何时起,我感觉这个世界,这一生,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出发与到达,然后便是到达与离开。出发与离开,其实没有什么区别。有所区别的,在于所用者的的心情。从一个地方出发,或者从一个地方离开,你感受到了吗,这夹杂在字里行间的细微差别。


  出发,是怀着一种憧憬的期待,就像一个第一次睁开眼睛看见这个世界的婴儿,对于他来说,这个世界满是新奇,于是他迫不及待地长大。他想,这个世界那么大,我要走一走。


 而离开,却是一种无可奈何,你想永远地呆在这里,而时光的流水却注定要将你带向远方。你看着你所熟悉的事物渐渐离去,你所熟悉的人渐渐逝去,当你到达新一站的时候,你的内心不再是欢呼雀跃,却是一声叹息。


  什么时候,当出发变成了到达,便是一个人开始衰老的时候。


  《南山南》里,最喜欢的歌词不是第一句“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/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”,也不是“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/我要忘了你的眼睛”,不是同学最喜欢的“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/不及他第一次见你”,而是最后那一段,小女孩开始唱:



  南山南,北秋悲


  南山有谷堆


  南风喃,北海北


  北海有墓碑



  评论里有人引用了创作者本人的一句话,“我写过一首歌,叫《南山南》,常有人听完后说它太悲伤,接着问起,这首歌里是不是有一个故事。我说,你听到这首歌的时候,它就和我无关了,你掉的眼泪才是你自己知道的故事。”


  这是我听过最美的一个回答。


  就好像有人曾在知乎上问起宋冬野的”为什么《董小姐》里「爱上一匹野马,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」会引起如此强烈的共鸣?”,宋冬野说,想多了各位,我就是那么比喻了一下。


  多么美啊,求而不得。


  所有故事都与他人无关,你所听见的悲伤,都不过是自己的影子。


  嘿,你听见了什么?


  祝一切都好!


  十一月五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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